人物:
儿:王大军,重庆某高校教师,35岁左右
母亲:北方某地农妇,60多岁。
姨妈:乡村女教师,五十出头。
时间:现代
地点:重庆
序幕(台侧男声朗诵孟郊《游子吟》)
[字幕]
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
(画外音)孟郊这首歌颂母爱的诗,千百年来脍炙人口,拨动着普天下中华儿女的心弦,激起无数读者的共鸣。我们做儿女的,要常回家看看,献一份爱心。父母健在时,总以为来日方长,尽孝以后还会有时间,一旦老人撒手人寰,子欲养而亲不在,只会留下无穷的悔恨,无尽的遗憾,永远的思念。
第一场[母子各在舞台一侧,通过聚光灯时隐,时现]
儿 如梭岁月,似水年华,打从母亲年过花甲,变得像孩子般纠缠,俗话说:老变小,这话一点不假,隔三差五打电话,总是说想我啦,要我回家看她。
母 儿子,妈想你啦!你什么时候回家?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妈?
儿 母亲耳朵背,我说了老半天,教学忙,任务重,工作离不开,不好意思请假,她仍然不住嘴地问个没完没了。
母 (重复问)你什么时候回家?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妈?
儿 几次三番,我终于没了耐心,在电话里冲母亲大声嚷嚷:不是给你说了吗,我工作忙,分不开身,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!
母 (叹气)孩子,跟妈好好说嘛,着什么急呀?
儿 (旁白)没隔几天,母亲又打电话问同样的问题了。
母 儿子,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嘛?
儿 我心一软,沉默了半晌没做声,母亲见我没嫌烦,立刻打开话匣子,跟我唠叨个没完……
母 (欣喜地)咱家后院的石榴树开花了,像挂着一个个红灯笼,西瓜也快熟了,串串葡萄挂满了架,玉米也正在吐穗扬花。儿子,快回来吧,妈等你回家。
儿 母亲一再坚持,我终于不忍心再拒绝,只得答应她:妈,别催啦,下个月我一定回去,看望你老人家。
母 (喜出望外地)真的?儿子,你真能回来吗?
儿 下月一定回去。(叹气)可到了下个月,还是走不开,课没上完,作业没改完,我只好给妈打了个电话,(满怀内疚地)妈,实在抽不出身回去,你可别生气!妈,原谅我吧!学院没放假,课还没结束,不好请假。
母 孩子,妈知道你忙,不生你的气,儿呀,给我听好啰,不管啥时回来,妈都会等你,等你!
第二场
儿 过了没几天,母亲又打电话来,催得更紧更急。
母 听妈跟你说,孩子,咱家的葡萄熟了,鸭梨熟了,地里的西瓜熟了,比哪年都甜,快回来尝尝鲜吧!
儿 妈,我知道家里的水果又鲜又甜,可眼下没放假,抽不出时间。
母 (不高兴地)傻孩子,我又不要你在家住多久,又不是十天半月,哪怕只住三五天,妈就心满意足啦!
儿 (独白)今年山城的夏天,多年罕见的连晴高温,上个星期六,我出门办事。骄阳似火,热浪袭人,忽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见母亲的背影。她胳膊上挎着个大竹篮,背上的口袋沉甸甸,她弯着腰驼着背,在拥挤的人流里穿行,满脸热汗,每走一步都很吃力。我大声喊她:妈,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啦?
母 想来就来呗,看自己儿子还用打招呼?我给你带了些鸡蛋和葡萄,蛋是自家鸡生的,葡萄是自己种的,让你尝个鲜!看看甜不甜!
儿 妈一走进屋,水没喝一杯,就喜孜孜,笑微微,往外拿带来的各种各样的“宝贝”。她的十个指头缠满胶布,手背上伤痕累累。
母 吃呀,快吃呀,还磨蹭个啥!?这些葡萄是妈专门给你摘的。你多吃一点,妈心里才舒坦。
儿 真没想到年过花甲的母亲,只因掂记我,便千里迢迢,一路转两次车赶到这个对她陌生的城市。三伏天,她坐的是票价便宜、没空调的硬座车,车上又挤又热,可那些鸡蛋和葡萄全都完好无损。我真无法想象她一路上是怎么过来的,我知道,世上凡有母亲的地方就会有奇迹发生。母亲在我这儿只住了三天,她说怕给我添麻烦,就自己悄悄去订了票,招呼也没打一个,又悄悄地走了。
第三场北方农家小院
儿 母亲才回去不几天,就又打电话说想我了,一个劲地催我回去。我耐心解释:妈,再等个把月,学校就放暑假了,到时候我准回去!第二天,突然接到了姨妈的电话。
姨 大军,你妈病了,你快回来吧!
儿 听说妈病了,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一路小跑,直奔车站,好不容易赶上了最后一趟车。
母 儿呀,你可回来了。
儿 妈,你怎么生病了?生的什么病?也不告诉我一声,我都快急死了!
母 我哪有什么病,还不是想你嘛,你小姨对我说,要大军回来容易,就说你病了,他肯定十万火急地赶回来看你。
儿 哎呀,小姨也真是,亏你们想得出!也不怕你儿子着急担心!
儿 受了埋怨的母亲,仍然满心欢喜。只见她乐呵呵地忙这忙那,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,等着我表扬,却等来了吹毛求疵的批评:绿豆稀饭煮糊了;生煎包子皮厚馅少;红烧肉咸得没法儿吃……兜头一瓢冷水,让一心期待表扬的母亲手足无措,愣了老半天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母 (满含歉意地)妈老了,手艺回潮了,儿子,你就凑合着吃吧。
儿 [独白]我知道,一旦我说什么东西好吃,妈非得逼我吃个一干二净,走的时候还得带上一大包。回家第二天,我主动下厨房,边做饭,边跟母亲聊天,母亲目不转晴地看着我,眼里满是关心和疼爱。无论我说什么,她都半张着嘴,侧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,就连我午睡,她也要坐在床边,笑眯眯地看着我。[向母]妈,您这么疼我,咋不愿进城来,跟我住一块儿呢?
母 儿子,妈正要问你呢,你是属虎的,过不几天就满三十五了,怎么还是光棍一条呢?你这“王老五”的帽子什么时候才能摘掉啊?
儿 (欲言又止)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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